二人刚说上几句,宋娇就出来了,拉着苏韫晴就聊个没完。
因为宋榔的身体状况已经基本稳定,宋娇心情极好,从一路北上到现在,将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讲给她听。
凌渊插不上嘴,只得抱胸靠在一旁的廊柱上饶有兴趣地看着。
而瑶芳则已经积极主动的接手了宋娇先前洗菜的活,挽起袖子一片一片擦着菜叶,小飞也不闲着,替她打起了井水。
看着宋娇眉飞色舞,叽里呱啦讲个没完,凌渊拍拍她的肩头:“娇娇,程大奶奶刚上岸,你让她休息会。”
宋娇正说在兴头上,回头没好气道:“哎呀,苏姐姐爱听,我们女孩子聊天你别在一旁站着,没事去陪我爹去,少管我们……”
凌渊:……
苏韫晴看向凌渊:“没事,我不累,在船上都躺没劲了。”又忙问宋娇,“后来呢……”
“后来啊……”
凌渊只得无奈摇头,去了宋榔房中。
马太医家院子本就不大,再加上宋榔带着凌渊他们在这里养伤占了两个屋子,便再没多余的房间了。
吃过晚饭,马太医夫人拉着苏韫晴的手避开人群,柔声道:“让你回家还住客栈,真是过意不去……”
苏韫晴安慰道:“马伯母您千万不要多想,马伯伯救了我的朋友,您这些日子又帮我照顾他们,我心里很感激。”
“你最了解你马伯伯的,他是大夫,即便没有你的嘱托,他也自会尽全力去救人。”
“伯母,在这,除了马伯伯和您,再没人知道我还活着,所以我回来的事情,还请您帮我保密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
苏韫晴越过马夫人肩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马太医,咬了咬唇道:“伯母,我希望您如实告诉我,马伯伯的腿,真的没有希望了吗?或者还有什么药,能助他康复?”
马夫人摇头:“他没有哄你,那日他冒雪出诊,刚好我身体不好,孩子们也不在身边,都过了一个晚上,还不见回来,我便觉得不对劲,等我出门想看个究竟的时候,雪已经厚到无法行路,我便求助于邻居帮忙去找他。”
“为何过了一天才找到他?”
“他出诊那家附近几户人家房屋全部被大雪压垮,一旁也是白茫茫的一片,我们刨了很久,直到晚上才将他刨了出来,那时他的腿被一根房梁压着,双足已经冻硬了,身子在里面,被一堆枯草盖着......”
苏韫晴光想想那个场景,就觉得痛苦绝望:“这么大的雪,救回来后,想要去请别的大夫,也会耗费很多时间。”
“是啊,他自己便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大夫,可他一直昏迷不醒,等邻居帮忙找了个大夫来家一检查,大腿根骨筋脉全断,又被冻了一天一夜,能捡回一条命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苏韫晴知道马太医虽是名医,却因为经常行善,过得很贫苦,为此几个儿子都与他分了家,不在一处受苦,身边只有一个老伴和一个药童。
于是临行前,留下了一张银票给她,叮嘱她千万不要让马太医知道,马夫人推辞不过,只得收下了银票。
与马太医和宋榔告辞后,苏韫晴便要起身回客栈。
宋娇用胳膊拱了拱凌渊:“哥,我要给我爹喂饭,你去送送苏姐姐?要么还是我去送吧,你去喂饭......”
“我去送,你一个姑娘家,别老往外跑。”
客栈离马太医家并不远,苏韫晴这次回来不会待太长时间,为了避免被熟人认出后又要对自己的起死回生做一番解释,故而干脆戴了个帷帽,不与任何人相认。
凌渊将他们三人送到客栈门口便要告辞,却见武刚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从另一边缓慢走了过来。